Part

求助?我鄙视了一下自己。

大一的时候,我和室友出去唱夜场KTV,不知隐形眼镜出了什么毛病,眼睛刺痛的厉害,又没有带眼药水,好巧不巧又是大雨,于是窝在角落里给当时喜欢我的两个人发了信息,委婉的说能不能来接我回一下学校。

A男说不在学校。

B男说·····雨实在是太大,那时候也不好打车。

反正自那次起,我再也没有向别人求助过,特别是这种接送的事情。

而B同学,之后不论是蛋糕玫瑰巧克力,都再也没办法让我高看一眼。

有些时候你不在,以后也不必在了。

我终究是如同孤身奋战宁远的脆皮奶一般坚强的淋着雨走回了家。

杭州的雨从来是越下越大越下越大,而我回家的路有一段分明就是抄近道的小路,根本不指望有公益活动·····whatever,我觉得胸衣都要兜住雨水了。

我进了电梯时候才觉得有点冷,但是也还好,就是雨水有点粘糊糊的难受。

我摸了半天没摸到门卡,于是一边找一边敲门,包里也进了水,我才发现我带了充电宝——whatever,已经被雨水泡了。

开门的是正在厨房煲汤的许乐行。

是广东人吗,每天喝汤喝的比洗澡都勤快。

许乐行看见我吓了一跳,我没时间看他,进门就蹭掉了高跟鞋往门边踢,然后回屋拿衣服准备洗澡。

许乐行说:“出来喝点汤。”

我是不是应该礼貌的邀请一下,“一起洗个澡吧。”

准备去卫生间的时候路过洗手台,我随便往里一瞥,这TM说好的防水睫毛膏呢防你大爷了?

怪不得许乐行刚刚一见到我是瞬间的欲言又止。

我翻了个白眼,顺手从洗手台上拿走了卸妆乳和洗面奶。

洗澡的时候有些发冷,水温不是太友好,让我有点悲愤。

但是没办法,还是挨排儿要沐浴乳洗发露护发乳各种。

女人真是麻烦,我愤愤的想。

洗完了还是冷,于是我出门用毛巾包着头发跟许乐行喊,“我能不能先喝汤我觉得有点冷。”

许乐行在厨房应着我,“今天好像水温是不怎么样,郭乐临也说了。”

郭乐临?是谁?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家眷人呢?”

许乐行端着汤锅子走过来,看着我皱了皱眉“你头发滴水。”

我刚想说没关系我不冷,许乐行说“沙发湿了。”

············

我用毛巾顺手又拢了一下头发说:“喝了汤就吹,什么汤?”

“银耳莲子红枣。”许乐行说:“补气补血。”

我摆出嘲笑的样子,“哟,你还补血啊少年,少年意气,挥斥方遒?”我学着毛爷爷的样子挥了一把手。

许乐行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月末。好的谢谢·······

我端着碗觉得有点烫,就用小勺子勺着吹一吹,又问“家眷呢?”

许乐行说:“今晚放养。”

我点点头,突然想到狐狸,我说:“不是出去乱搞了吧!”

许乐行看了我一眼,说:“梁宵你好污啊。”

我突然一瘪嘴,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服,“我不污·····”

一个没注意,包头发的毛巾松动了,团起来的头发还是湿的一下子散了下来,我吓了一跳,碗一抖溅了些糖水在虎口上。“哎哟哟哟哟”

许乐行敏捷地接过碗,抽了张纸巾给我,“痛不痛?”

“还好。”我下意识的回答。

····然后我突然笑起来,跟许乐行说“以前我很不喜欢念书,考试总是靠天收,写的题目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爸妈每次问我考的怎么样,我就说,还好,还好。····但是一般还好的时候,都不怎么好····”

许乐行噗的一声笑出来,“有多不好?”

我想了想,“倒数二十名吧。”

许乐行一眼看去就是精明睿智高材生目测永远是小红花好宝宝吧,所以我猜他听说我会考倒数应该会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这么想着,想去看他的表情,许乐行正在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吹风机,比划着从洗手台的插座插上电够不够拉到沙发这儿来,眼神专注的看着吹风机的线。

我重点所指的倒数二十名尴尬的掉进了沉默里。

我刚想着那就算了让年轻时候的事情随风飘走吧。

·······许乐行开口说:“我以为你挺聪明呢,怎么念书不行?”

我端起碗准备继续喝汤,正思考怎么回答,许乐行又自言自语道,“咦?我怎么会觉得你聪明呢。”

我:“········”

我刚一转头准备抗议,许乐行的手指就以拿保龄球的姿势抵住了我的脑袋,下一秒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天啦好温柔啊给我吹头发啊好爽啊就像是去理发店洗头发一样啊········

我微微眯起眼睛。

许乐行在头顶上说:“喝汤方便么。”

我夸张的吸溜一口,意犹未尽的说:“太~方~便~了~”

许乐行说:“你平时去理发店洗头发么?”

我“嗯?”了一声,微微晃了晃脑袋表示否定“我不喜欢别的男的碰我的头发。”

··········话一出口,觉得很害羞······

许乐行不就是在碰我的头发········

我爽的没有拒绝······

真的,怎么形容呢,在一个懒汉的眼里,有人给吃的,有人给伺候·····真的是爽死了啊·····

等等,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懒汉。

我还没来得及制止自己的堕落思想,许乐行韧性十足的手指缠在发根处轻轻抬起,温热的风就吹在了头皮上。

然后我感觉到指腹就按压在头皮上,并着发根按摩····

hi·····洗头小哥······

我眯着眼又喝了一口汤,嚼着银耳,听着呼呼地风声突然想打呵欠。

于是我伸手把碗放在茶几上,低着头悄悄地开始打盹。

这么一盹,就盹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大约是夜里,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厚毛毯,头枕着·········

许乐行的腿?!!!!!

我被这个认知惊到了。

但是······思想的敏锐并没有影响到懒散的肉····体·····这句话会被和谐吗··

客厅的顶灯已经关了,开着的是茶几上的绣花罩面的台灯,泛着暖白色的光。

我悄悄地摸了摸头发,发尾都吹干了。

因为我头发太长,而且发量又多,一般为了方便只吹干发根,常常发根吹干了发尾还滴水,但是都吹干实在太麻烦拿吹风机都好累的,多半都是剩下的听天由命自然干。

如果发尾都吹干······起码吹个四十分钟加用毛巾吸水吧········

我仰面躺着,并没有准备把脑袋从许乐行的大腿上拿开。

许乐行靠在沙发上低着头在睡觉,不知道睡眠是深是浅。

客厅的窗子没有关紧,其实还是可以听见窗外的声音,窗外有什么声音呢·····

偶尔的汽车飞驰的声音,偶尔的夏末的虫鸣,偶尔的风吹的声音,偶尔的········

然后,是许乐行呼吸的声音。

四周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隐约照着人的轮廓,他低着头,阴影就投在我的前额,好看的睫毛,好看的眼尾,抿着嘴唇,低着头睡也没有双下巴······

我默默地想到了我的双下巴。

然后又想起,三个月前,我第一次走进这间有他在的屋子,那时候我拖着大袋子,他穿着黑色T坐在靠窗的一边,看着我。

“哟(呵)”

“hi····”

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交流?

然后他大步走向我,眉头微皱从我手里接过行李袋。

那时候,他有没有碰到我的手?

回忆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像是流水一样,是不停歇的。

我想起初次见面,又想到他次次记准我调戏他,然后精准的反击。

后来,大约我也乐此不疲,找机会就撩他,然后愉悦的等着他四两拨千斤。

最羞耻的是姨妈袭击·····后来,莫名的就在游戏里遇见了····

是遇见么?很明显是某人故意为之!我看着许乐行的睡颜,不留情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电梯坏了·····电梯坏了?什么时候?

咦·······这些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三个月前?

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突然回味过来,爬楼梯的时候跟许乐行的对话,他似乎摆明了看不起我,觉得我···付出的感情廉价。

这么想着,突然有点心酸。许乐行的呼吸重了一点,吓得我眯上眼睛装睡。

过了一会没有动静,我仗着睫毛长(而且趴)眯着眼瞟了一眼,没醒只是歪头的角度变了一点儿。

是不是脖子酸了·····

会不会变成檀无心?哈哈哈哈想笑。

突然想起他总是喜欢歪着一边嘴角笑。比如我差点丢了手机····

许乐行在游戏杀了想杀我的人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笑?

·····那这样笑就有点贱了···

然后熟悉了家眷······两个人居然不是那种关系·····哪种?

还有海绵宝宝拖鞋的IT侠客···

然后··出去玩可以算作约会吗?

这么一想,总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暑假也快要结束了·····

都快要分开了啊。

我想着,还好没有确定关系,不然就要异地了。

异地······这么想着,觉得有点心酸。

回过头再想一遍,许乐行似乎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

比如特别的喜欢···或者,也没有言语的表述。

玩一个游戏是理由吗···还是敌对帮····

还想让我帮会踢了我,哼。

我又瞪他一下,突然又觉得舍不得。

然后突然又鄙视自己,怎么了,瞪一下能瞪坏是怎么的?

不知道许乐行喜欢什么·····不知道他讨厌什么····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相处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亲过了又怎么样。

这个时代这个年纪,连啪啪啪都不能代表承诺,亲一下又怎么了。

幼稚,我内心嫌弃着自己,还能怎么以身相许是怎的?

算一下时间,顶多还有两个星期·······唉。

我真喜欢这里。

也喜欢许乐行。

这个念头一出来,自己都要吓一跳。

于是我真的把自己惊的一震,许乐行也跟着一震。

下一秒他睡眼朦胧的看着我:“梁宵?”

”··········嗯我在。“

许乐行刚睡醒声音有点哑,“…腿麻了。”

“…”我默默的翻身坐起来,明明醒了还死赖着不走…把人腿压麻了吧。

许乐行好整以暇的瞅我,伸出左手缓缓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右肩膀说:“这儿不麻。”

我被他逗笑,伸手去拍他说:“你大爷的。”

许乐行摸摸自己的大腿,“睡相还不错”

我哼了一声。

“就是爱磨牙。像小兔子一样是不是梦见吃胡萝卜了?”

许乐行难得这么童真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吃你!”我把头一摆“我才不会磨牙的!”

许乐行不说话,我后知后觉想到那一句吃你…默默的干了喉咙…

许乐行说:“我们回屋睡去?”

我羞耻的点点头,“嗯。”

许乐行双眼迷离的问:“去你屋还我屋?”

我:“…”

许乐行跟脖子没骨头一样把脑袋duang甩我面前,“别害羞。”

我:“…”

许乐行胳膊跟长臂猿一样一把勾着我脖子,“小妞给大爷…”

我一掌拍他头上,语气平缓“大爷醒醒。”

许乐行:“…”

“梁宵你下手太狠了…”许乐行揉着脑袋拼命翻白眼。

我表情镇定地哼了一声,内心差点笑死,我实在是没轻没重,手掌的确感觉到了脑壳的震动…

觉得虽然比不上我上次脑壳敲了门板,起码也有一半的痛感了!

…虽然我的手也很痛。

看过甲鱼用那个把盾牌往地上一扣的技能吗?

镇关山还是啥技能来着?

许乐行嘟囔着说:“梁宵你不能这样,情欲都被你拍没了。”

我脸一热,下意识地说:“那我再给你挑起来?”

许乐行目光灼灼的看过来。

我认真地说:“将军令给你你去跑二十票商冷静一下。”

许乐行:“…“

我起身潇洒的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乐行又叫我,“梁宵。”

我回头是这个表情却遇见许乐行这个表情。“…”

许乐行说:“游戏里的事情,你生气吗?”

我想了想说:“不生气。”

许乐行又说:“游戏里的感情,你难过吗?”

我:“…嗯?”

许乐行平缓地眨着眼,“我去你梦岛,看见你之前写的小说了。”

他补充,“五月份去新区的全记录。”

我:“…哦。”

许乐行又说:“是因为那个人才回来老区的吗?”

灯光是昏黄的,照的人心里也暖暖的。

而我看见的许乐行,头发柔软的蜷着,眼睛有温柔和伤痛的情绪。

窗外有风在吹,细细一听,又没有了。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是静止的。

我看见许乐行的手指按在米白色的沙发垫子上,按一下,又松开。

正当许乐行摆一下手说:“不说了”的时候,我点点头“嗯,是因为受伤了才回来的。”

许乐行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冷漠,然后藏进了阴影里。

我转身想回屋,又觉得话说一半很不对,毕竟我又不是写小说演电影,弄个欲擒故纵,或是两人彻夜辗转反侧。

我想了想走过去,许乐行的腿挡住了我去沙发里侧的路,于是我顺势坐在沙发扶手上。

…才发现坐在扶手上很尴尬。

像是压寨夫人。

“我已经忘了。”我对着茶几说,余光感觉到许乐行抬头看我,便侧头跟他对视“你不提的话,那就过去了,我自己不会提。”

许乐行轻轻咽了口水,“对不起,我…”

我耸耸肩,突然笑起来“提了也没关系,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了。”

“当时觉得,好像很难接受,或者是被骗了,被利用了,什么的。

“其实哪有那么夸张,难道还要死要活的?玩游戏都玩出优越感了。”

“谁知道对面的是不是个吃泡面的肥仔?哎…结婚的是两个数据,我是我,游戏是游戏。”

“现实美好了,谁还念着游戏??

“对吧?”

许乐行挑挑眉,手指头戳戳我腰上的软肉,“小姑娘明白的很快嘛。”

我也伸手去戳他,“本宝宝聪明过人。”

“贵宝宝怎么这么聪明?”许乐行动手挠我痒痒,“机智的脑袋瓜。”

我惊叫着去推他的手,许乐行敏捷的抓着我小手臂往他怀里一拉,像甲鱼拉怪一样。

“梁宵,看着我,我不是游戏里的人。”

我腿跷着被拽倒在沙发上靠在许乐行怀里,手抓在他的领口,许乐行低着头,眼睛隐在阴影里,呼吸喷在我的鼻尖上。

“梁宵,看着我,我不是游戏里的人。”

…我悄悄吸了口气,听见尾椎骨骨节活动嘎嘣一声。

许乐行:“…”

我:“…”

许乐行伸手把我往上拖了一点坐在他腿上说:“…你坐好。”

我:“…”

坐腿上!!!我只在小时候坐过我爸的腿!!!!

我沉默:“…”

许乐行突然叹气,伸长手臂揽住我,脑袋埋在我颈窝里。

这是在西溪之后,他离我最近的一次。

我听见他声音低沉,尾音有些嘶哑,一字一句地说:“梁宵,看你的故事,其实我好难过。”

我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带动我锁骨的震动,觉得心里抽的疼。

“当你还在我身边,我就知道,你终将离我而去。…这样的话,你是有多伤心才写了那么多遍?”他收紧了手臂,头发擦在我颈边。

“我都不敢想,梁宵。”

我被悲伤的情绪瞬间击中,滑稽的在脑海里演练出了一只红光射爷拉开弓,嘣,明明是一支箭射出去,突然银光簌簌变成箭雨流星。

胳膊被许乐行的手臂控制着,我抬手拍拍许乐行的胳膊。

“别难过,都过去了。”

话说出口,觉得角色有些颠倒,又说:“其实我当时也没那么难受,感情渲染的比较煽情。”

想想又补充,“玩游戏三四年,把感情都融在一起了,才会觉得格外伤感,其实之前的那个人不算什么的。”

“真的吗?”

“嗯,真的。”

“真的”之后,许乐行并没有松手的迹象。

我:“…”

许乐行离我太近,感觉我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这么一想,我脸蹭蹭蹭就烧起来了,后背蒸出一股热气,腿也酸了…

我轻轻咽了口口水,可是还是太明显,我自己都能听见口水淌过咽喉的声音。

许乐行一动不动。

不会是抱着我睡着了吧。

我说:“喂。”

没动静。

我也不好意思提高音量的“喂-!”于是我保持了沉默,在跟许乐行一起的时候,我通常会选择沉默,或者,被动话痨。

可是沉默时候有一点不太好,要么呢,是感官瞬间敏锐,比如手臂的温度,下巴的弧度,呼吸的声音,要么就是容易走神,比如…

许乐行怎么知道我贴吧号?

许乐行怎么今晚突然说这个?

是不是有人特地给许乐行看那篇文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我正被自己的假设吓出一身冷汗,突然反应过来,哦…许乐行看的是大鱼帮我搬到梦岛的版本。

…那他应该没有看到贴吧…

许乐行不像是会逛贴吧的人…

那他应该没看到我后来又在贴吧写了他的故事…

…哦尴尬…

我默默的松了口气,想着,许乐行为什么没事跑我梦岛…

等等,梦岛那么多催更的…

刚松出去的气又吸溜一声到抽回来。

冷静!我告诉自己,梁宵你冷静!

然而许乐行还是抱着我一动不动,我要想想,怎么面对这个一定有陷阱的局面!

我舔了一下,软软糯糯的开口“你怎么了呀…突然说这个…”

许乐行在我颈窝里蹭了一下,说:“梁宵,你什么时候走?”

我一愣,算算时间说:“大概,还有两星期吧。”

许乐行长长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说:“你怎么想到去看我梦岛的?”

许乐行诺诺的说:“有人私聊我…”

我说:“私聊你去梦岛?不是贴吧?”

…等一下,我TM先抽自己两巴掌。

许乐行一点不磕巴,“梦岛吧?贴吧是什么…”

我:“…跟知乎差不多。”

许乐行:“哦…”

我放下心来,也不想去问是谁私聊的了,大约心里也是有了想法。

我挣脱出手臂,乐行哀哀的抬头望我。

…这表情…怨妇气质满分。

我突然又很想笑,心里又很柔软。

我抬手过去抱着他肋骨的位置,其实我是想抱着腰的,但那样我要弯腰…

噫…许同学要是有两米我就可以抱着腰啦。

于是换我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突然张口一句诗“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念完之后我自己都震惊了。

出口成诗啊我。

许乐行停了一下,稳重的开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许乐行一只胳膊往我腰后一架,另一只胳膊一抬我腿弯处,给我抱了起来。

我:“…?”

许乐行:“…呼。”

我刚从腾空而起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发现许乐行抱着我坚定的往卧室走。

我:“…你干嘛”

许乐行:“干。”

我:“…喂!!!”

许乐行直视前方,豪迈地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我:“…”

所以博大精深的是哪一句?!

有花堪折直须折吗!!

我立刻伸手掐许乐行的胳膊,许乐行胳膊一收我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吓得一把抱住了他。

许乐行:“…”

我:“…”

许乐行用脚踢开门,说:“嘴上说着不要,哼。”

我:“…?”

许乐行站定,我眼角余光瞟到了床。

许乐行右腿半跪在床上,跟下面条一样(?)把我放倒在了床上,左手握着我右手腕,右手撑着床。

卧室没有开灯,从客厅透过一点点昏黄的灯光。

我觉得许乐行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阳台上传来很远很远的汽车驶过的声音。

许乐行低下头,在我颈窝和耳朵跟前轻轻的念“焦尾何人听,凉宵对月弹。”

我心跳的有点痛,这句是我刻在逆天鬼衣服上的诗。

然后我腰间一凉,感觉被许乐行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

我感觉脑海里打过一道雪白的闪电,然后是四个大字。

“守身如玉。”

感觉是在关宁战场上被偃师哥哥一个姨妈手按地上,眼前一黑“是否选择逆袭?”

我稳重的开口,“许乐行你高中在哪读的?”

“新加坡。”他说着,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

我鸡皮疙瘩登时长到了脚趾。“大学呢?”

“…美国。”

我:“…?”

许乐行:“…你是要提醒我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吗?”

我:“…自主作答,四星半。”

许乐行手指又在我腰上刮了一下,我怂的倒吸一口气小肚腩都吸平了。

我:“许同学,冷静,起码得先订婚。”

说完之后我自己一个人笑起来,笑了几声许乐行一动不动。

我:“…(有点尴尬)”

许乐行:“我要准备一下。”

我莫名的心一沉。

责任心这种东西,果然…

许乐行放开我之后起身背对着我说:“不逗你了睡吧。”

我还在恍惚,许乐行拉开门走了出去,门锁咔哒一声。

…我叹了口气,嘲笑自己想太多。

怎么?暧昧几次就以为对方是你命里的人,要陪你度过漫长岁月了?

跟游戏里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在许乐行的床上睡着了,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在姥姥家的时候,冬天过年把鞭炮塞进雪里,一声,一声,我就长大了,遇见了好多人,最后还是我一个人。

我在梦里真切的感觉,我对人的感情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什么真心,什么永远,放你丫的狗屁。

我醒来,阳台上窗帘没拉,银灰色的天。

杭州又下雨了。

我不知是犯懒,拖延,又或是其他,居然在原地站了很久。

窗外沙沙的雨声,有凉风吹进来。

许乐行躺在沙发上,长腿蜷起来,盖着厚厚的米灰色毛毯,表情安宁,像是静止了一样,眼珠子都不滚一下。

我对许乐行外表的“好看”概念减弱了一半,大约是因为如今在我心里,隐约觉得他是没有责任感的人。

但与此同时,又多了一点,几不可察的哀怨。

我正要放悬瓠啊,隔壁的方士你放个雷火啊。

哎,别跑啊。

我忍不住幽幽叹气,转身去关窗,之后绕过他去刷牙,看到大大的毛毯盖在腿上的部分滑了下来,伸手给他盖好,又把胸口的地方往上拉一拉,掖在颈窝边。

电动牙刷嗡嗡嗡,我拿着牙刷走进浴室关了门刷。

周几了?周三?

时间过得真快,上周末好像才是昨天…?

狐狸后天就来了。

刷牙洗脸之后才出了浴室,许乐行还在睡。

上不上班?几点起?

转念觉得自己多事,于是回屋换衣服拿包,等我走出小区准备打车,才想起把手机丢洗手台上了。

…我到底走神什么,连手里没摸手机都没发现。

跟不带扫把打关宁有什么区别?

“跨服无法打开仓库…”

我硬着头皮决定走去公司。

走去公司大概需要二十五分钟,出乎意料我到公司才八点半…办公室空落落的特别寂寞。

我早上居然没有看时间就出门了?

所以我早上究竟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能手机也不摸…

许乐行那个没胆的小畜生!

哼!

我愤愤的想,却秒秒钟回想到他把我拉进怀里,沉在阴影里的眼睛。

回想到一个突如其来的公主抱,肋骨上的手,指节都数得出来。

回想到窗外风声雨声,他低下头在我耳边念

“焦尾何人听,凉宵对月弹。”

…但是,他是个胆小,懦弱,不敢负责任的人。

我张口一句订婚,便把他吓住了。

订婚是这么随意的事情吗?

罢了罢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伪君子,真小人,假装温柔。

游戏里的冷月心是什么人?媚香楼的琴师,不过是个靠皮囊吃饭的戏子…

什么青梅竹马杨梦言,最后不还是胆怯的逃避了…

想多了想多了。

我伸手开了电脑,又恍然居然坐着发呆这么久连电脑都没碰。

不能这样,我跟自己说。

我抽出个moleskin记事本,下意识想写几个字我写“日常新闻”又划掉。

随便一瞟桌面上一摞书,于是又写“创业维艰”。

然后我打开了游戏,一大清早,就有两个帮在打帮战,喇叭刷的哔哔哔。

喇叭里没一个熟悉的,我突然纳闷了,我多久没好好玩游戏了?怎么区里的人都不认识了?

我拉开排行榜,一个职业一个职业看过去。

似乎…?

真的没有几个认识的。

我想改名换姓,重新做人。

于是我打开商城,元宝票还有一万多,我买了一个改名卡。

然后我想,我改什么名字呢,我陷入了沉思…

我用什么符号呢…沉思…

我干脆变性算了…沉思…

然后我想看看好友列表里有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字给点灵感。

列表一只有可怜的十几个人…还灰了一半。

打开列表二我…

一排的同样格式。

大鱼,狐狸,卖了号的弟弟,卖了号的前相公,卖了号的徒弟,工作室来这个区找我的小姑娘们…?

我好想以前那个小小的家族。

我叹了口气,其实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卖了号的,其实都转服了,我也没有删好友,假装他们还在。

我翻到列表三,改了格式的家眷的两个号,一个受方一个奶,还有侠客,还有…没改名字的许大神。

我右键许乐行的资料,看着他的宣言翻了个白眼。

一点特效都没有的白色字体写着六个字。

“看什么看走开”

神经病啊!我翻着白眼又笑出来无聊。

一时好奇,我去翻了别的人的签名。

侠客的是“寻成年花渐隐结婚有意MMM”

…天啦好丢脸我赶紧叉掉。

狐狸的奶妈写着“来。”

家眷的签名写着“来了。”

我想着一米七的狐狸和一米八几的家眷,嗯,也算郎才女貌,身高匹配,孩子不会矮,除非变异。

然后我想到“我来了。”英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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