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帽x1

　　“在今夜这个盛大的典礼上，就在这个时刻，我们终于要宣布第二十八届金羊奖的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了。”

　　梁启云笑着看向身旁的女主持，“这真是个激动人心的时刻，都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宣奖的时候了。”

　　金羊奖的男女主持人往往都会在往届的金羊奖获奖人中挑选，这届也不例外，颁奖的男主持人梁启云是上一届的最佳导演，女主持刘江月则是第二十五届的最佳女主角。

　　“好，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刘江月点头微笑，缓缓打开手中的信函。

　　“没错，今天，获得第二十八届金羊奖最佳女主角的就是——”

　　与此同时，两人背后硕大的显示屏开始不断闪转着入选女星的电影片段，最终停在一位面目苍老，眼神绝望，衣衫褴褛的老女人哭嚎片段。

　　撕心裂肺的尖叫中伴随着嘉宾席以及观众席中如雷鸣般的掌声，刘江月的声音响起：“千程！”

　　在已经沸腾了起来的金羊奖颁奖典礼上，镜头霎时间切到嘉宾席上。只见一位容貌明艳，气质颇冷但是却透着几分稚气的女星有些惊讶看向镜头，随即不可置信地起身转头向嘉宾席鞠躬。

　　千程有些踉跄地上了台。

　　梁启云见状笑了起来，“千程可是我们金羊奖的老客人了，怎么还这么紧张啊。”

　　千程有些羞涩地笑了，眼神明亮：“之前都是当观众，今天当了一次主角，实在是太激动了。”

　　“19岁的双料影后啊，别说过去没有，未来也不见得有多少个啊，以前拍电影没请千程真后悔，现在怕是请不起了。”

　　梁启云的话引得观众席上传来一阵笑声，随后他也郑重地将奖颁给千程，拍了拍千程的肩。

　　随后两人稍微退后，给这位今天的“主角”留出了足够的舞台。

　　“拿奖之前我有备无患地写了三千字的获奖宣言——”千程顿了顿，有些羞赧：“但是真正拿到奖后，我反而没有那么多想说的，我希望接下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能问心无愧面对着我拿到手的奖杯。”

　　随后，她郑重其事地抱紧奖杯，深深地朝台下鞠躬。

　　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今天的颁奖典礼也就此落下帷幕。

　　千程与在场的嘉宾一一告别后，便有些疲累地上了保姆车。

　　然而刚上保姆车就见副驾驶的经纪人成哥兴奋地搓手，精明的眼神发出了极亮的光芒。

　　他握紧了两只拳头，轻轻捶了下座椅。

　　“千程，双料影后啊！19岁的双料影后啊！咱们身份不一样了！”成哥扭动了下身子，口沫横飞：“我给你讲，先让公司买几条热搜，再买点天才影后的通稿，接点综艺商业片，咱们前途无量啊！”

　　“还有还有！那时候咱们先把着保姆车换成林肯，你住的公寓换成四层别墅，再给你买几辆跑车，一出去就找狗仔给你摆拍……”

　　成哥像豌豆射手一样一个接连一个吐出他的幻想。

　　然而下一刻，就被千程泼了冷水。

　　“我劝你现在打开浪博清醒一下。”

　　“啧，浪博怎么了？”成哥从幻想中拔/出头来，打开手机。

　　“诶哟我/操——”

　　成哥刚一打开浪博就情不自禁骂了句脏话，“咱们这破公司迟早要完，这钱就可劲儿往赵楚心身上砸吧。”

　　千程耸肩，瞥了眼浪博推/送以及包揽了热搜前三的条目。

　　#赵楚心荣获第一届白月奖最佳女主角#

　　#赵楚心影后#

　　#勤奋永远不辜负最好的赵楚心#

　　千程“啧”了声，觉得勤奋这两个字分外刺眼。

　　“不过这白月奖什么来历啊？”成哥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刷着相关的话题。

　　千程眨了下桃花眼，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野鸡奖，咱公司特意买的奖。”

　　“……”

　　看着哑口无言的成哥，千程倒是笑了出声。

　　她用着尤其刻意的妖/娆姿态托腮，桃腮染上几分轻愁，声音苦涩。

　　“妾人微言轻，怎么比得上姐姐冠绝后宫，三千佳丽第一人的盛宠……”

　　那惆怅的姿态看得成哥一个恍神，连司机也没忍住瞅了后视镜几眼，耳根有些发红。

　　成哥见状，伸出了粗粝的巴掌拍了司机几下，小拇指翘得比天高，沙哑的嗓音被强行吊起：“死相，好好开车，一天天就知道看别的狐狸精~~”

　　司机一抖，老老实实地继续开车。

　　“千程，你说你这么厉害，怎么就是不红呢？”成哥忧愁地看着浪博上赵楚心一条浪博被轮博几十万的数据，继续说：“虽然你不接商业片，综艺，广告，电视剧，但是你为什么不红呢？”

　　这反讽过于明显，千程迅速低头装死。

　　“祖宗啊，你为什么不红啊。”

　　成哥想起自己的同事——赵楚心的经纪人已经能开得起小跑了，而自己每天只能奢侈地乘坐世界上造价最贵的车——地铁去上班。

　　千程伸了个懒腰，神情轻松：“你这个人，不要这么功利，我卖的是高雅不沾凡尘献身演艺圈的艺术家人设。”

　　成哥皱眉：“你能现实一点吗？”

　　“只为了追名逐利的现实，太肮脏了。成哥，我不愿你也成为肮脏的人。”

　　“……”

　　将千程送回公寓后，司机就将车直直开回了公司，成哥叹了口气。

　　其实说千程推掉商业合作也并不合理，现在的公司虽然是老牌娱乐公司，但是成名演员年龄整体偏大。

　　新一代的演员早期也捧过几个，但还是没红的。

　　直到前年捧出了赵楚心，一炮而红跻身四小花旦，公司内的大部分资源都倾斜赵楚心。

　　而千程这些年一路在电影圈摸爬滚打，几乎每一部电影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至于公司能给的资源都是些粗制滥造的产物，别说千程不想接，成哥自己也不忍心前途正好的千程接这些哗众取宠的东西。

　　不过话是这么说，千程自己也是个沉得住气的，这点还是让成哥颇感欣慰。

　　然而沉得住气的千程回到公寓时已经一脸冷气了。

　　她有些疲惫地将自己摔入沙发中，神色有瞬间的放松。

　　千程倒不是不想红，只不过就现状来说，她倒是没有迫切要红的理由。

　　既然如此，不如多拍些她喜欢的电影。

　　对于现在的流量小花鲜肉，千程本来只是不喜而已。

　　但是那几条挂着“勤奋”的热搜，倒是让她多了几分厌烦。

　　指甲划过沙发，一道小小的凹陷出现后后又缓慢回升。

　　她眼神有些深沉。

　　“嗡——”

　　手机震动声响起，千程瞥了眼手机，身子不自觉僵硬了起来，犹豫了几十秒，她才尤其不情愿地接了电话。

　　“程程啊，妈妈今天看了你的颁奖典礼了，可真风光啊——”

　　刚接通电话，母亲故意拖长吊高的尖音立刻就穿进了千程的耳朵，刺得她头皮发麻。

　　她舔/了舔唇，“嗯，还好……”

　　“是啊，但是吧——”女声顿了顿。

　　千程皱起了整张脸，已经能预计出她会说什么了。

　　“我一开浪博就是别人拿影后的推/送，x信 　　“就没营销所以就……呃……”千程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讷讷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这样啊？”电话内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你看看你，搞了这么多年也没闯出什么名堂来，我看啊……”

　　“没有，妈，你听我说——”千程手心冒出了冷汗，试图阻止母亲接下来的话，然而并没有成功。

　　“没什么好听的，我只看结果，我看你动不动就灰头土脸跳悬崖的也心疼。”电话内的声音柔和了些许，可惜透着几分威胁。

　　“实在不行就回家帮你爸打理公司，还能苦着你了？”

　　“妈！我只是想干点喜欢的事情！”

　　千程捏紧拳头，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这么伟大？”母亲的声音有些低沉，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冗长的沉默让千程心底有些紧张，但随即又充满了为爱对峙家庭的豪情壮志。

　　“我刚刚停了你的几张卡，你就……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为爱发电。”

　　千程眼睛睁大，瞬间变身土拨鼠表情包：“妈————！”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的挂掉，千程呆滞了半晌，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一分黄焖jimmy饭。

　　“您好，您的xx宝余额已不足。”

　　千程的心凉了一半，她颤抖的手打通了成哥的电话。

　　“喂？千程，怎么了？”

　　“成哥，我这些年的片酬都在哪儿？”

　　“存你之前常刷的卡里了。”

　　千程另一半心也凉了。

　　“成哥，我想红。”

　　“……啊？我他妈的也想你红啊，等会儿，你不卖你的高雅不沾凡尘献身演艺圈的艺术家人设了？”

　　“唉……现实一点吧，小孩子才卖人设，大人只想红。”

　　“你不是不着急吗？热搜那事儿你终于回过味儿来不舒服了？”

　　成哥一时没忍住，声音带了点心疼。

　　千程垂眸，声音落寞。

　　“我妈说，我再不红就要回家继承百亿家业了……”

　　“……”

　　成哥满脸嫌弃，嘴巴咧开，啐了一句。

　　“呸，有钱人。”

　　*

　　洗了个澡，千程一身清爽，浴巾盖在湿漉漉还在滴水地长发上，素颜的面容依旧明艳漂亮，少了几分冷意。

　　她擦了擦头发，靠在床边，探头感受着徐徐的微风。

　　一个热水澡不足以使得心中的郁卒全部消散，微风拂起她的湿发，她心中一动。

　　胡乱擦了擦头发，她随便套了一件灰色套头卫衣以及运动短裤，拿起放在抽屉的钥匙就下了楼。

　　进入车库，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停在角落，这车是她前几年买的。

　　可惜她一个扑街三百八十线的演员也不敢光明正道地开，偶尔才会在晚上开出来兜兜风。

　　开门上车，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跑车迅速“发射”，她轻车熟路地开向一段偏僻的公路上。

　　然而等到开过去时她才发现，那里已经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跑车。

　　她挑眉，看起来今晚有车队在这里赌车，若是平日/她估计早就加入进去了，但是现在她多多少少也算个“想红”的女演员，这种事还是不参加为好。

　　打了个方向盘径直离开，但是就在此时，一辆同样明黄色的同款跑车迅速追了上来，仿佛非要和她一较高下一样。

　　千程挑眉，她自然知道这是想和她飚一段的意思。

　　不过现在她可没这心情，于是踩住油门，打方向盘，她转弯离开。

　　然而后面的车主好像兴致更浓一样，加大马力追了上来，甚至用着各种刁钻的角度别她的车尾想要逼停她。

　　千程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加大马力驶向另一个路段。

　　然而后面的车却紧追不舍，仿佛盯上了她一样再次别她的车尾，甚至用车身来刮蹭她的车。

　　这显然是不想放过她了，她皱紧了眉头，烦闷的心情再次上头。

　　你要玩，我就陪你玩玩。

　　她一个急停，然后油门踩到底挂挡，不断在两边的马路上来回变道，一点也不给他别自己车的机会，眼看着到下个熟悉的路段了。

　　“老娘让你别我车！”

　　她低头笑骂了声，迅速转弯然后急停。

　　这个路段如果对方按照刚刚的速度不变道，对方就会直接被路旁的山体别停。

　　她轻笑着看了眼后视镜，随即瞳孔骤缩，嘴巴微张，一句脏话憋在口中没有说出来。

　　只见后方的车咬死了距离，车头直直冲向她的车，直接撞上她的车尾。

　　“嘭——”

　　车尾被迅速撞击变形，安全气囊迅速弹出，千程一瞬间意识昏迷，恍惚中脑中/出现了滴滴的声音。

　　千程晃晃脑袋，完全忽视脑中的声音，攥紧拳头，愤怒地打开车门。

　　“回应个屁，给老子闭嘴。”

　　这机械声吵得千程脑壳痛，她一句脏话骂了出来，整个人被困在安全气囊中无法动弹，脑中还有些混沌。

　　将近五六分钟后，她才微微恢复意识，手脚并用地从安全气囊中挣脱了出来。

　　她就这样头发凌/乱，步履虚浮地走向那辆还追尾的车。

　　即将接近的时候，她地下头将兜帽一套挡住脸，走了过去。站在车门外，千程忍住怒意轻轻地敲了下车窗。

　　“下来。”

　　车内毫无动静。

　　千程心跳加速，火气迅速冒出头又被压了下去，静静地站在车旁。

　　开锁的声音响起，千程退后几步，车门打开，露出了驾驶座上的男人的面貌。

　　机械音再次出现。

　　那男人弯腰下车，颀长的身材斜靠在车上，颇有几分痞气。再向上看，口罩墨镜鸭舌帽一应俱全，将男人的脸挡得干干净净。

　　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明星，千程感觉自己在气势上已经落后了。

　　只听得面前人的声音充满了少年气，闷闷地从口罩下传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没变道，那样子很危险的。”

　　☆、绿帽x2

　　被这机械音一吵，千程这才注意到脑内似乎多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但是比起这个，她更加在意面前这家伙刚刚说的话。

　　“这车你打算怎么赔？”

　　她懒得追究刚刚那番明显推卸责任的话，直接了当的问道。

　　男人——哦不，男生耸耸肩，声音含着笑意。

　　“我觉得不是我的责任。”

　　“行车记录仪是个好东西，我不是没有。”千程挑眉，回想起了刚才脑中的声音。

　　拥有极高的名气值？

　　她肆意地打量了下他又道：“裹得那么紧，明星？”

　　“是啊。”他向后倚着跑车，双手抱臂，戏谑的目光透过墨镜刺向千程。

　　“小姐姐你这帽子也裹得很紧啊，同行吗？”

　　“不是，我怕冷。”

　　说罢，千程自己自己都有些想笑，她继续道：“不过呢，现在最要紧还是赔偿的问题，你觉得呢？”

　　“你想，既然我是个明星，当然不能暴露身份啊——”

　　像只藏好粮食的狐狸一样，他狡黠地指了指自己。

　　难缠。

　　千程食指屈起扣了扣手机屏幕。

　　几秒后，她道：“我可以报银行卡号，你找人转账，转完账我就放你走。”

　　“唔——也可以。”

　　他终于放弃了这种像是逗弄她的言行，拿出了手机。

　　“xxxxxxxxxx”

　　他看着手机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转身离开几步，打起了电话，隐约感受到他的语气差极了。

　　“我知道了！”

　　他声音骤然提高。

　　她没甚兴趣地转头，也拿出手机佯装出打电话的样子。

　　“你是系统？有什么用？”

　　又是一阵刺耳的机械声，千程眉头微皱，“机械声真的很难听，能换一种声音么？”

　　脑中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了一阵一板一眼的娇嗲声。

　　“……”

　　千程有些嫌弃地“啧”了声：“行吧。”

　　“那么请问，你出现在我脑里想干什么呢？”

　　系统声音尚未说完，千程的手机就微微震动了下，她低头一看，是转账通知。

　　打完电话的男生走到了车头前，才的闲适感消失得一干二净，隔着口罩都能感受到他的阴沉暴躁。

　　千程没再搭话，扬了扬手机，走向自己的车。

　　“嘭——”

　　巨大的碰撞声吓了千程一跳，她立刻回头，正好看见正在收脚的男生。

　　目光下移，千程发现已经报废的车头赫然又多出了一个凹口。

　　注意到千程的注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威胁意义再明显不过。

　　“收完钱就该走了哦，小姐姐。”

　　千程在心里皱眉，开车走了。

　　*

　　“他赔钱了啊，不放他走干嘛？”

　　千程反而有些奇怪它的逻辑，“还有，检测得到名气值却不知道是谁？”

　　“看来也没什么用啊。”千程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那不是想红的**。”

　　千程神色正经的纠正，“那是求生欲。”

　　“还有，我不会和你绑定的。”

　　“乌申斯基有句名言我很喜欢。”

　　已经到家了，千程把自己的破烂车开进车库，美艳的脸上没有过多神情：“愉快只是幸福的伴随现象，愉快如果不伴随以劳动，那麽它不仅会迅速地失去价值，而且也会迅速地使人们的心灵堕落下来。”

　　“对啊，从你刚刚让我拖住那个名气值很高的家伙起，我就觉得——”

　　千程嘴巴微微撅起，五官微皱，嫌弃意味藏在未说完的话中，

　　千程这时候才露出了些许轻蔑的笑，唇线的弧度也有些吊诡，“就算如此，我也不需要什么帮助啊。”

　　千程置若罔闻，她伸出一只手，从自己白/皙的手一路抚摸/到自己的脖颈，语气带了点陶醉。

　　“你看，我貌美年轻身材好，又有演技又有钱，奖项堆了一个展柜，这么完美的我还要什么系统？”

　　她又用两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露出了极其张扬的笑意。

　　“但是偏偏还有系统求着帮我红，我还拒绝了，嗨呀，你说气不气？”

　　系统难得的沉默了下，开始思考了起来自己的必要性。

　　而这时候，它再次听到了千程有些飘忽的声音。

　　“投机取巧这种事呢，和不劳而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关系。”

　　系统一瞬间停止运转，千程脑内浮现了这样的内容。

　　*

　　顾容疏径直开着车头几乎报废的跑车回了公司，一手开车门，一手将墨镜口罩鸭舌帽尽数扯了下来扔到副驾驶上，露出了他过于精致漂亮的五官。

　　漫不经心的神色使得他像只慵懒的黑猫一样。

　　他大步迈向电梯，经纪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脸色难看极了。

　　“顾容疏！前几天才爆出你不敬业的新闻，整个公关部连轴转才压下去，你现在又飚车？”

　　经纪人还没说几句，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看了几眼后，一手握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上去吧，高层又开会了。”

　　顾容疏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清澈又茫然，颇为无辜纯稚的气息沁染了整张脸：“又要开我的□□会？有完没完了？”

　　“你自己问问你的破事儿有完没完吧？！”

　　“我没完啊，有本事现在就和我解约。”

　　顾容疏像是没骨头似的，靠着电梯，两只手揣兜里，等着经纪人按电梯。

　　经纪人给他按了电梯，声音带了点恨铁不成钢：“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顾容疏是现在顶级的流量偶像之一。

　　十一岁的时候因为出演了某部偶像剧的小时男主而声名鹊起，从此踏入娱乐圈，成为“鲜肉偶像”中的常青树，曾被五家时尚杂志联合出过时尚写/真，标题就是“最后一位美少年”。

　　但前几天闹出了个不敬业的新闻。

　　起因是顾容疏担任某部电影的主演，但是因为演技尴尬以及戏份较重的问题，发生了一场十分钟的戏用了三场替身的事，这件事被戳爆以后浪博x信漫天都是粉黑路大战。

　　对于顾容疏这种靠一张“盛世美颜”和人设走天下的偶像型艺人来说，就这种不敬业没演技的新闻已经是老生常谈了。

　　公关部起初也只是搞了个“律师函警告”，做做样子差不多得了。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事情闹太大，连部分党媒都有了相关的社论。

　　为此公司把已经定下男主的电影资源给了顾容疏，越过原主演和导演直接官宣。

　　官宣加上几条热搜直接压倒了浪博上一面倒的批评，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然而原男主也是人气热度极高的人气男星，在公司内与顾容疏的资源基本对半开，而这一举动其实已经让不少不喜顾容疏的高层有些不满了。

　　再加上这次的飚车事件，万一被爆出去第一个骂人的估计就是公关部了，每次连轴转的起因几乎都是顾容疏。

　　顾容疏斜睨了一眼眼前的门，几分厚重的戾气漫上眉心。

　　烦。

　　*

　　成哥卷了卷手中的剧本，心中有些踌躇。在那一堆算得上臭蔬烂果的资源里，手中这部电影的制作可以说是非常豪华了，也正因此这部电影的女主试镜竞争力尤其大。但是这还是导演直接联系的他，怎么看希望都挺大的，但是就怕这又是一场联合内定女主演的炒作。

　　试镜没通过再被当噱头炒那才是真的惨。

　　但是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没忍住敲开了千程家的门。

　　门一打开就是蓬头垢面的千程，长发有些凌/乱。

　　她揉了揉眼，一张漂亮的脸满是油光。

　　“怎么了成哥？”

　　“嘶——”

　　成哥惨不忍睹地转过头，扬了扬手想甩掉这晦气一样，一面走进客厅一面将手中的剧本朝千程扔了过去。

　　“新收到的电影本子，王琦杨直接给的本子，说属意你演女主，但是具体怎么样还是要参加试镜。”

　　千程斜躺在沙发上，一双长直的腿直接搭上沙发的扶手上，隐约有半截白/皙的脚踝从滑落的白色睡裤里显露出来。

　　系统在脑内爆出一连串的资料，然而对于千程这种在电影圈摸爬滚打多年的演员来说，这些资料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一目十行地翻阅着封皮印着《鲛人》的剧本，最后一合剧本，感慨似的道：“这剧本还行，女主人设不错。”

　　“男主已经定了顾容疏。”

　　“顾容疏？”

　　千程勉勉强强从记忆中扒扯出了这个粉丝绕地球两圈的流量，回想起了业内的评价，一张脸皱了起来。

　　成哥伸手拍了她一巴掌，语重心长：“顾容疏，可是大流量啊，这热度要能蹭上就离红不远了。”

　　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被拍的手臂。

　　“知道了，我现在也不是能挑三拣四的情况，就这样吧。”

　　将成哥送走后，千程打开浪博搜索了下《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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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程趴在沙发上托腮，白皙的双脚翘起来啪嗒啪嗒晃来晃去，手指顺着艾特点进顾容疏的浪博。

　　第一张就是机场照。

　　他拉住拉杆箱，高挑的身材被印花的套头衫以及九分运动裤衬托得时尚感十足，头部微偏。

　　靡颜腻理的面容带了点漫不经心，水润的眼睛有些惊诧地瞥了过来，使得他过于纯真的气质带了点柔弱感。。

　　她眼睛微微眯起，一根手指点着自己殷红的嘴唇，声音低沉了点：“好想糟蹋他啊，糟糕，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系统：？

　　☆、绿帽x3

　　等到了试镜那天，千程看着几乎要被女星塞满的化妆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竞争力大了。

　　千程“哧”地笑了出声，在心里道：“迎合别人的口味算什么演员啊。”

　　演员和厨师一样，一样菜百种做法，因为人们喜欢吃什么就只做什么的又算得上什么厨师呢？

　　最厉害的厨师呢，正好相反，他们做什么，人们就爱吃什么。

　　她站在角落，扫了一眼化妆间内比较知名的女星，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都是什么些甜心公主、美/腿天后、性/感教主、电臀歌后之类的说是演员又是歌手但实际上不伦不类也不知道靠什么吸粉的女星，论演技的话她一拳一个。

　　千程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下周围，看到了几个人后明白了系统的话。

　　南边那个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的唐槯治，在千程十三岁时击败了千程，拿到了那一届九华奖最佳女配角的奖项，同年还获得了金羊奖，流云奖的最佳女配角提名。

　　在唐槯治更南边的，相貌清汤寡水，闭目养神的全泉江，不仅拿到了台湾的金牛奖最佳女主角，还是国家一级话剧演员。

　　北边那个留着短发带着大黑框眼镜，靠在墙边听着某个女星絮絮叨叨的木林，以一个揭露人性黑暗的三/级/片出道，出道当年直接斩获金座奖最佳新人奖以及法国金松树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还有几个女星千程名字都叫不上来，但是每每竞奖都会碰上的熟面孔。

　　这些实力强劲的对手的共同点就是——不红。

　　娱乐圈可真是难混出头啊，也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女主到底有没有内定，要是有的话，千程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未来的通稿。

　　“xxx斩获王琦杨新电影《鲛人》女主角，演技力压双料影后！”

　　“xxx没有演技？看看试镜名单你就知道了！”

　　“她获奖无数，却无人知晓，最终败在了xxx的手下！”

　　“《鲛人》试镜引得众多实力派演员眼热，胜出的竟是她？！”

　　千程陷入了试镜失败还要被营销号通稿拖出来鞭尸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有多详细？”

　　千程叹了口气，耸耸肩。

　　“变红是不可能变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变红的，炒作又不会，演技又不一定拼得过前辈，只有靠演演小众电影拿拿奖过日子这样……”

　　“请问是千程小姐在哪里？”

　　胸口挂着“工作人员”牌子的年轻女生迟疑朝着化妆间问道，显然是不知道千程是谁。

　　“我在这里。”

　　千程闻声应道，只听到对方说：“还有十分钟到您参加试镜了。”

　　这么快？

　　又看了几眼号码牌，千程才想起来成哥说过这次试镜是导演直接联系的，那么，她这算是享受了特权？

　　十分钟已经足够千程在脑中梳理剧情了，时间一到，她就直接离开了化妆间。

　　“这谁啊？我刚刚瞥了眼她的号码牌，挺后面的。”

　　“不知道，八成是谁的亲戚吧。”

　　“这名挺耳熟的，我没想起来，我搜搜看。”

　　化妆间内的女星对千程并不熟悉，见她离开后，有几个女星便一面百度一面讨论了起来。

　　靠着墙的木林推了推黑框眼镜，直起身子，竟是准备走了。

　　“林林，都快到你了，别走啊。”

　　旁边的女星伸手挽住木林。

　　“没必要试了。”

　　“怎么了？”

　　木林将手扯出来，“这部电影的男主是顾容疏，王琦杨不是为了资本砸自己饭碗的人，所以女主势必会选演技派。”

　　“而千程呢，前不久就已经是双料影后了，再加上——”木林顿了顿，继续道。

　　“她几乎是一来就被叫过去试镜，来了就被带去试镜的，能推测出是导演或者片方直接给的邀请。”

　　“啊？”女星眨了眨眼睛，没听明白。

　　木林懒得多费口舌，直接下结论：“这部电影的女主十有八/九就是千程了。”

　　“啊！”她终于理清楚逻辑了，拿起了包包跟着木林往外走，一面走还念叨着：“她看起来年龄好小啊，竟然是双料影后了，怎么会不红呢？”

　　“怎么会不红呢？”木林反问道，黑色框架下的眼含了疲惫。

　　“她的起点，已经是有些人演了一辈子戏的终点。”

　　*

　　《鲛人》讲的是在一场宫廷阴谋中，太子为了躲避刺杀掉入御花园的水池中，结果意外通过水池进入另一片海域，被一条漂亮的鲛人流朱救起来的爱情故事。

　　而千程这次试镜的角色正是其中的女主角——太子燕琦。

　　这部电影中男女主角身份的倒错感正是其中最大的卖点，虽然是典型的爆米花爱情电影，但有王琦杨这样的商业片鬼才在，电影质量不需要担忧。

　　推开试镜室的大门时，千程心底隐约的紧张感全部消散。

　　上首做着几位负责这次试镜的“评委”，她一路看过去，分别是导演王琦杨，副导演杨仑，制片人张静以及总编剧徐景山，以及一个铭牌被压倒的空座位。

　　王琦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四十多的人看着还跟三十出头差不多。

　　“你之前演的电影我都看了，我可算是你半个影迷了，现在就等着你试镜呢。”他声音满是揶揄。

　　千程眼珠动了动，含笑鞠躬，没回话。

　　“他本来想让你直接进组，试镜都不用呢，但我和景山一商量觉得不行。”杨仑也笑，“总归还是试了才放心。”

　　张静翻了翻剧本，直接道：“那么，就请演下太子和鲛人离别前那一幕吧。”

　　千程迅速收起了有些羞涩的神情，明艳的脸沉了下来，身体一倾坐在了地上，双/腿侧向一边。

　　“你选——”

　　杨仑刚想说你随便选个人搭戏，就发现千程已经进入了状态。

　　无实物表演啊，有点难。

　　她拂袖，有些惆怅地微微扬起头，似乎在看着什么，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弄着什么。

　　徐景山点点头，剧本这幕是望月思乡，拂袖这个细节也有点意思。

　　“我没事啊，真的。”

　　千程侧头，认真的听着，渐渐地她的眼神带了点缱绻，手情不自禁朝空中摸了摸。

　　“那你乖一点？”

　　话尾的疑问带出了点别的意味。

　　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回答，她笑了出声。

　　“我也不想啊，你会等我的，是吗？”

　　张静伸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演技确实没话说，但是无实物看着像恐怖片就是了。

　　“怎么办，如果——”

　　“咔嚓——”

　　门把手被拧开，台词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所遮盖。

　　除了千程外其余人的视线纷纷看向门口，试镜室内刚营造的气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而当事人毫无自觉，甚至笑得过分无辜。

　　“不好意思啊王导，公司临时给我加了点行程。”

　　☆、绿帽x4

　　王琦杨脸色僵了一瞬，显然是有些不悦。

　　然而张静已经挤出了个微笑，指着空座位：“来来来，坐吧。”

　　“好的。”

　　他走向空座，将被压下来的铭牌立起来，露出了上面的名字：顾容疏

　　突然被拉出状态的千程就这样对上了顾容疏的视线，于此同时，她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趁着顾容疏没注意到她，她迅速收回视线，起身：“不好意思，我出戏了，现在继续可以吗？”

　　顾容疏率先露出了个真诚的微笑朝她点头，看起来一如他的人设一般纯挚，然而此刻的他已经在隐蔽的桌下掏出了手机，根据进来之前工作人员说的名字百度了起来。

　　早在这次试镜之前，经纪人就已经给了他来试镜的女星资料让他做功课，他也就瞥了几眼知名的女星，面前这位都不知道哪个十八线，谁会注意啊。

　　可惜这次自己迟到了，还是看看资料，争取留个好印象吧。

　　“刚好千程在演的是你们离别那场戏，你过去搭戏吧。”

　　他低头匆忙瞥了一眼百科界面，就听到旁边的王琦杨出了声，吓得他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

　　“啊？啊，好的……”

　　顾容疏脸色不变，笑着应允，乖巧极了。

　　但是千程却非常敏感的从那迟疑的“啊”中猜测出顾容疏怕是剧本都没看过。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顾容疏道：“我怕我一时没有情绪，我看看剧本吧。”

　　杨仑正要递剧本，却被王琦杨一手按住，只见王琦杨皮笑肉不笑道：“记得台词就行，你只是搭戏，不用太投入。”

　　“我——”

　　王琦杨直接打断顾容疏：“去吧，别告诉我你连台词都没背，我之前让你背了吧。”

　　顾容疏暗自咬了下后槽牙，过于纯净的眼神里出现了些许嘲弄，连带着转身与千程对视时，这丝嘲弄都没来得及收回。

　　千程在心里啧啧称奇。

　　要是能把这演技放到该用的地方，顾容疏在业内的名声也不至于这么差。

　　但是尽管如此，她迅速进入了状态，手搭上了顾容疏的肩膀，为他拍了拍尘土。

　　几乎是瞬间，顾容疏立刻感受到面前的千程的气场变了。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感觉气氛压抑了起来。

　　搭在肩膀上的动作突然加紧力道，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手心的温热伴随着隐约的钝痛袭击了他。

　　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脆弱的神色，眼神紧紧锁住了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一样。

　　……难道该自己说台词了？

　　说，说什么啊，可是那剧本他就看了第一页就困得受不了了，之后一直扔在床头柜吃灰了。

　　现在该怎么办？

　　那、那就微笑吧。

　　顾容疏喉结微动，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意。

　　千程：？

　　微笑过后，顾容疏就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力度越发重了起来，连他都忍不住吃痛地“嘶”了声。

　　然后就在这一瞬间，令人目眩的失重感传来，他被一个力道用力推倒，后脑勺狠狠撞到地板，发出了“砰”的声响。

　　上首坐着的几个人看着都小声地吸了口冷气。

　　后脑的钝痛感加上短暂的眩晕让顾容疏眼前出现了重影，短暂的恍惚感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怒气。

　　“我c——”

　　眼看着，脏话就要从口中飙出，然后就被腰部受到的一股重量袭击所中断。

　　“咔嚓——”

　　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了顾容疏的身体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杨仑没忍住用手肘拐了拐徐景山：“你这情节写得太凶残了吧。”

　　“不是……”徐景山抿了抿嘴，小声说：“我压根就没写啊。”

　　“啥？”

　　顾容疏在恍惚中看见身上的千程缓缓弯腰，伸手捂上了他的嘴唇，然后凑近吻住了她自己的手背。

　　过近的距离让他只能注视到她的双眼。

　　只是一眼就将他困入了这溢满了悲伤的双眸中，他就这样发怔地盯着她。

　　直到脸上传来一阵湿意，他才发现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砸在他脸上。

　　莫名沉重起来的心情使得他全然完全忘却身体上的疼痛，眼神、心情、脑子、身体，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跟着她的步调来。

　　就在这时，千程偏头，凑近他的耳旁，声音极小。

　　“你下一句台词是，我想要给你我的一切，然后你开始抓/住我的手摸你自己——”

　　“然后我拒绝，后面你就顺着我反应就行了。”

　　隐秘的轻笑声带着温热的气流打在他敏感的耳/垂处，他身体颤栗几下，有些诧异地看着千程。

　　一丝丝暖意涌上了他的心间。

　　他伸手环住千程的脖颈，视线对上她眼睫上还挂着几滴泪珠的眼，脸有些热。

　　低低的声音带着紧张：“我想要给你我的一切。”

　　然后一把抓/住千程的手开始顺着自己的脖颈一路滑下去。

　　拘谨又急促的动作，被压在身下的拥有者绯红脸色以及凌/乱衣衫美少年使得这一幕尤为情/色。

　　过于稚嫩的萝莉音在脑海响起，对正在戏中的千程毫无影响。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徐景山见状一口水忘了咽呛了起来。

　　然而顾容疏全然没有发觉，他无法克制自己将注意力从千程身上移开。

　　她挣脱他的禁锢，反手握住他的双手，笑意疲惫，“乖。”

　　只有一个字，就已经足以让顾容疏身体有些酥/麻，但是与这酥/麻截然相反的是沉重的心情。

　　她从他身上起身，坐到一旁，将躺着的他拽到自己的怀里。

　　她食指拇指揉/捏着顾容疏白/皙的耳/垂，“我们那儿啊，会给已经成家的男子在耳朵那里点一粒红。”

　　顾容疏耳朵发热，这股热意一直蔓延到脸上，“嗯。”

　　“来，躺下来。”

　　她的手点了点自己侧坐着的双/腿。

　　顾容疏身体发麻：“好。”

　　然后，他缓缓躺下，将头靠在千程的大/腿上。

　　柔软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顾容疏的双眼，她越发凑近他，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一滴泪水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呼吸急促了起来，全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心间那种沉重感。

　　“你数着日子喝那桃花酿啊，等我平定完战乱的时候，这岛上的桃花就该全都开了，我就又可以给你酿酒了”

　　她手指从他的嘴唇一路滑到那双，明亮地却又溢满懵懂的眼睛上。

　　他就这样眼睛微瞪，落下泪来，眼角微红。

　　“我若是再荒唐点，管他什么黎明百姓燕家江山呢……”

　　声音渐小，她抬头，眼睛眯了起来，“天亮了，这太阳怎么这么冷啊……”

　　顾容疏也随着她抬首，似乎真的感受到寒意蔓延到身上一样，神色颓靡。

　　“好好好！”

　　杨仑率先笑了出来，张静和徐景山这才反应过来。

　　连刚才开始就没什么好脸色的王琦杨也露出了笑，“很好！现在可以回去等好消息吧。”

　　千程有些费力地起身，鞠躬，随即弯腰将还呆坐在地上的男人扶起。

　　顾容疏这才有些失态地道谢，“谢谢。”

　　漂亮水润的眼睛泛着红，他的神情还停留在强行克制住的悲伤中。

　　很显然，这是还没出戏。

　　*

　　千程刚坐上驾驶座，就接到了成哥的电话问她试镜的情况。

　　她合上车门，活动了下肩膀的关节，声音有些散漫：“不出意外的话，明后天你差不多该去谈合同了。”

　　又听了阵苦口婆心的教诲后她才挂了电话。

　　系统终于找到机会迅速插话。

　　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脸正气：“要不是编剧在，我甚至会告诉他这是一场床/戏。”

　　“你看到了吗，他哭起来的样子，诶哟哟哟——”

　　她发出了这样意味不明的感慨声。

　　“绿帽模块？”

　　“啧啧啧。”千程没忍住发出这样的声音，搭在方向盘的手以极有节奏的敲了起来，“你这样我还真有点心动啊，但是——”

　　微风穿过没有关紧的车窗，几丝黑发粘连在她不点而朱的唇上。

　　“为什么你这系统总是在试图让我把该享受的事情当成是目的呢？”

　　“又是为什么，达成目的的方式就该是迎合别人呢？”

　　*

　　已经将近傍晚了，天色散发着一种偏银色的灰。

　　风将房间内的床帘刮起一角。

　　浴室的门被推开，带着水雾的热气伴随着热腾腾的**一起出现，颇为美味。

　　几滴水珠从他额头滑向脖颈，又向着更加隐秘的地方流去。

　　像只小狗似的，顾容疏摇晃起了湿漉漉的头，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惆怅。

　　已经大半天了，他还是没能从早上试镜时那种略微压抑的气氛中缓过来。

　　思考无果，眼睛却瞥到了床头柜上那本被压在无数漫画下的剧本。

　　他顺手将剧本抽了出来，然后开始哗啦哗啦翻了起来。

　　翻了几分钟，他终于看到了印着离别的那一幕戏。

　　仔细看了几分钟，他怔愣住了，神情呆滞，动作急促地捧起了剧本再次翻了起来。

　　片刻后，他手指攥紧剧本，使劲挥动手臂将手中的剧本投掷了出去。

　　一张漂亮的脸几近狰狞，呼吸粗重了起来。

　　剧本中根本没有他们今早对戏的那幕！他根本就是那个女人耍了！

　　还是在导演编剧制片人面前演了那种戏码！

　　牙齿互相撕扯较劲，他攥紧了拳头，“竟然敢耍我！”

　　☆、绿帽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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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鲛人##顾容疏鲛人##顾容疏流朱#哇，长得好漂亮，期待鲛人！期待和我家榕榕的合作！”

　　“小姐姐很漂亮啊，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太子。”

　　“诶，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玉灵芝》里面的枕臻！”

　　-对对对！我超喜欢枕臻的！她就是这部电影拿的九华最佳女配！

　　“我百度了下，她好像是金座奖和金羊奖的影后……”

　　-完全没听说过……

　　-看了眼百科，都是比较小众的电影啊。

　　“我学编导的，电影评析课上她算是熟面孔，原来这么没名气啊”

　　-同编导生，有时候看她的脸看到吐……

　　-我们班每逢考试都会拜千程，拜托不要抽到她的电影

　　“哪来的十八线透明，希望不要拖累我家榕榕啊，呵呵。”

　　-层主榕黑，榕树们记得举报，我们榕树都很期待两人的合作！#顾容疏鲛人##电影鲛人##顾容疏流朱#

　　-黑粉滚出去，小姐姐很棒，期待合作！#顾容疏流朱##顾容疏鲛人##电影鲛人#

　　“弱弱地问一句，现在成为小姐姐的粉来得及吗？”

　　-来得及！快吃我大安利！我这里有她全cut

　　-来吧，千程粉丝群5群xxxx，群还没满大家快来啊！

　　比起那条官宣顾容疏是男主被粉丝轮数据十几万转的浪博来说，这条仅有几百评论的官宣显然有些冷清。

　　而这时，千程早已经下了飞机，到达了片场。

　　由于是鲛人题材的电影，剧组直接租下了一座小岛布景以及附近的整栋酒店。

　　年纪四十上下的剧务组组长将她带到了七楼，面露歉意：“酒店是临时租下来的，所以房间安排下来这一层楼只有你一个住户。”

　　千程愣了下道：“没事，我相信这里的安保。”

　　“那好，你先整理下行李，开机仪式还有两个小时开始。”

　　见千程没什么意见，组长放下了心。

　　他拿出手机调了个 　　加上x信群后，千程刷开房门，扔下行李箱，房间内卧室浴室衣帽间化妆间甚至是餐厅书房游戏健身房室都一应俱全。

　　她径直走到按摩椅处一躺，打开了开关，惬意地闭上了眼。

　　结果刚躺下就听见被顺手扔到床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有些不太情愿地准备起身。

　　千程心善入流地接道：“但是要和你绑定。”

　　千程打了个哈欠，“那你说说手机有什么信息？”

　　“嗯？是谁？”

　　“啧，又是套路”

　　千程不太情愿地起身拿起手机，直接点进头像看了眼，确定了这人是顾容疏。

　　刚点击同意，她就受到一连串刷屏攻击。

　　在座都是小辣鸡：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座都是小辣鸡：我的腰和脑袋现在还在痛，我已经去做鉴伤了！你等着吧！

　　在座都是小辣鸡：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在座都是小辣鸡：在那么多人面前，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千程几乎能想象对面气急败坏的样子，想必是咬牙切齿，眼神愤怒，甚至是面色狰狞……

　　不过欺负得太狠了，会哭出来吗？

　　她回忆了下对戏时他眼睛发红的样子，喉咙有些干渴。

　　于是她一手敲击着自己的膝盖，一手缓慢地输入回复。

　　*

　　顾容疏眉头紧皱地盯着手机，好友申请通过的一瞬间他才放松了紧皱的眉头。

　　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纷飞，他打出一连串的质问。

　　状态栏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成就感。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快点道歉赔罪啊辣鸡。

　　滴声响起，他迅速抓起手机。

　　lyp79ndlf：很舒服

　　在座都是小辣鸡：什么意思？？？

　　lyp79ndlf：你问我当时怎么想的，我想的是，手感很舒服。

　　顾容疏脑子空白一瞬，热气从脚心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恼羞成怒了起来，他用着极大的力道狠狠戳着屏幕，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打出了他想说的话。

　　在座都是小辣鸡：你给我等着！

　　*

　　开机仪式相当热闹。

　　关二爷摆在红绒布遮盖的案桌上，两旁是香炉，而贡桌在案桌前方，上方布置着花纹算得上精致的蜡台，几根香烛已经插好，七八盏铜制的酒壶，旁边散落着几十个小酒杯，正中央则是几盘贡果和猪头，整鸡。

　　惯例的讲话流程后就是烧香敬酒了，导演组烧完香退后几步，该主演组了。

　　千程刚点完香就看到顾容疏将自己的香递了过来。

　　“给我点上。”

　　他嘴边的笑意乜斜着，声音沉了下来：“点上啊。”

　　“不是自己点的香，心不诚，关二爷可不会保护你的。”

　　千程将另一只手手上的打火机转了转，也笑，声音带了点意味深长接着道：“不过你既然想要，就给你点上。”

　　点好的香递到他手上，他眼睛盯着千程，懒洋洋地伸了手。

　　却在临了时动作浮夸地晃了下手，一排香倾斜着贴上了她的身子，迅速地将她今天的圆领t恤胸前处烫出了几个黑洞以及几道脏纹。

　　“啊，不好意思，全身都没力气。”他皮笑肉不笑，“毕竟头疼腰也疼。”

　　待会儿就是发布会了，除非她现在能穿过封锁线外的记者以及粉丝，不然她是别想换衣服了。

　　千程面色不变，兀自拜了拜插香敬酒，然后转头看他：“到你了。”

　　捏着香的力度越发大了起来，顾容疏神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插香敬酒。

　　两人并肩退到导演监制身后，给后面的演员让路。

　　沉默许久，顾容疏依旧没有发觉千程有半分焦虑，反倒是他自己越发焦躁了起来。

　　不自觉搓了搓手指，充满了讽意的话便出了口。

　　“看来你是不打算换衣服了？这算什么，博出位的新手段？”

　　千程用手指捏了捏胸前的白t，白皙的肌肤在几个黑色小洞中可以窥见端倪。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真是——”顾容疏突然提高的声音吸引了王琦杨的注意，意识到这点后他迅速住了嘴。

　　只是那双眼充满了不满，不断在千程身上梭巡着。

　　开机仪式的祭拜已经接近尾声，部分主创人员已经打算入主场去开发布会进行访问了。

　　千程转头去了附近的洗手间，顾容疏见状环顾了下周围，套上了鸭舌帽跟了上去。

　　刚走到洗手池前面，千程就被一股力道扯住了手臂，然后被迅速地拉到了角落。

　　千程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她抿了抿嘴道：“顾先生，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顾容疏伸出一只手臂卡住千程的脖颈，垂头凑近她的耳边。

　　一瞬间，带有沐浴露的体香，手臂传来的温热，胸膛紧贴着的柔软后背等将他的五感彻底击溃。

　　他转过头去，气势汹汹的话语变得磕磕巴巴，“你、你这人、疯了吗，真的打算穿这、穿着去发布会吗？！”

　　千程叹了口气，怎么会有人这样呢？

　　明明是自己先撩拨动手的，临了还用这种柔软得不得了的语气抱怨她。

　　“所以呢？”

　　“你、你给我道歉，我就大、大发慈悲地借你件外套，谁让你那样耍我？”

　　他放开禁锢千程的手，原本有些磕巴的声音理直气壮了起来。

　　“不要。”

　　千程声音果断，没有片刻犹豫。

　　“你说什么？”顾容疏一愣，过于漂亮天真的面容沁染了委屈的气息，连带着充满怒意的声音也如是，“为你自己做错的事情道歉真的有这么困难吗？”

　　“那你呢？”千程后退几步，抬眼看他，“为你自己做错的事情道歉真的有这么困难吗？”

　　没等他回答，她转身走向洗手台，从手边的包包里拿出一把袖珍的剪刀，声音轻飘飘的。

　　“我可没见你什么时候为你自己的工作态度道过歉。”

　　其他事也是。

　　千程想起了跑车事件，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下。

　　顾容疏脸色僵硬了一瞬，他意识到了千程的轻视与嘲讽。

　　心中有些郁卒，他冷下了脸道：“我的工作态度如何不需要你置喙。”

　　“再说了，我的价值已经足够让我不需要工作态度，但是——”他狠狠盯着她的背影，竭力挑着最能刺痛她的话道：“你们这种十八线呢，才需要拼到死的态度才能在圈里勉强活下去。”

　　“非常有道理，所以我不会和你道歉，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千程声音冷下了下来，脸上却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她通过洗手台的镜子与后方的顾容疏对上了视线。

　　“假使你多看一眼剧本，也不会被我牵着鼻子走，不是吗？”

　　“就算——”“嘶啦——”

　　顾容疏话尚未说完就被一阵布料被剪裁的声音所打断。

　　千程转身，将袖珍剪刀放入包里。

　　胸前的白t瞬间被剪下一大块布料，圆领变成了大v领。

　　完美白皙的脖颈香肩以及形状姣好的锁骨尽数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僵持着的气氛中多了几分香艳。

　　“喏——我说了，我既不需要向你道歉，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眼睛微眯，笑得像只狐狸，灿艳的五官充满了得意。

　　拎起包包，她向出口走去，再经过他时，她眼中的讥讽几乎藏不住了。

　　“我不喜欢没有态度的人，以后的合作估计不会太愉快。”

　　顾容疏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影，怒极反笑，他露出了森冷的笑意。

　　发布会还没开始呢，以后的合作也还没开始呢。

　　不愉快的会是谁呢？你可不要得意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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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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